【喻肖】爱上你的脖（4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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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
肖时钦沉默地喝下一口红酒，月光透过窗户，在他的眼镜上反射出清冷的光线。在这样的夜里，他总是习惯关掉屋里所有的灯，倒上一杯红酒，静静地思考一天以来发生的所有事。在此前的一个月，他发现喻文州的行迹之后，他都是这样坐在这里，努力地思考困住这个年岁不小的吸血鬼的最有效策略。然而如今，这一切都没有用处了——他今天晚上所要消化的事情远超出他的意料。他本身又是一个尤为注重细节的精怪——肖时钦闭上眼睛，血旺摊上的一切再一次在镜片之上回放，他再次开始寻找那些有价值的细节。
就在他深陷在思绪之中的时候，不远处响起了什么声音，很快就越来越响，肖时钦刚刚冲到玄关，自己家的门就“砰”地一声被撞开了，一个黑影从门缝中闪了进来，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把门再度关上。肖时钦下意识地甩手就飞过一只鸭脖子，但却被来客驾轻就熟地避开了。与此同时，他拉下兜帽，对肖时钦一笑。肖时钦叹了口气，努力压下自己冲口而出“How old are you”的冲动，无奈地问：“大驾光临，有和贵干？”
喻文州看上去很不好意思：“实在抱歉，只是今天晚上进了你的店之后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，净遇到些不大会碰见的人。”
他说完这句便不打算继续解释，只是带着局促的笑容继续站在门口望着肖时钦，手上还恭敬地握着刚刚那只横飞而来的鸭脖。肖时钦又叹了口气，挥挥手把鸭脖子收回来，然后推推眼镜：“进来吧，拖鞋在那边柜子里。”
喻文州跟着他来到了窗前，看到桌上的红酒，脸上笑意似乎深了一些。肖时钦冲他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，说了句“坐吧”，就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红酒。
“1982年的Vintage Sandman, ” 喻文州坐下后眨了眨眼睛， “没想到你喜欢喝甜的。它可比你老。”
肖时钦转向他：“都说你们都有看酒就能辨认出年份的能力，看来是真的。”
喻文州没应答，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熟悉的塑料袋。确认自己再度收获了肖时钦的眼神之后，他满意地低头开始拆包装：“虽然放在我胸前并没有什么保温效果，但至少不会太快变坏。”
肖时钦心情很复杂。
喻文州却仿佛全然没有接受到他复杂的目光，等到吃完了一只鸭翅才想起什么似的问：“啊，你不介意吧？”
肖时钦本来想回答的，可看到喻文州的眼神，不知怎么的就没说出口。他抬头看看月亮，沉默地又喝了一口酒。
喻文州咔哧咔哧地嚼着鸭翅膀：“你们周黑鸭的调味料真的很迷人，这样的辣，就算是我，也会想要意大快朵颐。” 他吃完一个，吐出一口气，然后眯着眼巡视了一圈：“肖先生真是很有情调。可惜唯独少了一样东西。”
肖时钦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：“音乐我是听的，只不过觉得这种时候完全安静更好些。”
喻文州一手拿着一只鸭脖子，边啃边扫了一眼旁边的书架，似恍然大悟，转过来对肖时钦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。
肖时钦心知书架上那些摇滚电子珍藏版唱片已被对方尽收眼底，却也只能笑着在咔哧声中继续喝酒。该死，忘了这些家伙夜视有多好！
喻文州边啃边赞，啃完了肖时钦之前给他的那两袋鸭翅和鸭脖，才抖抖衣服起身告辞。肖时钦出于礼貌送他到门口，在喻文州弯下腰穿鞋的时候，终于忍不住出声道：“真没想到你们会喜欢穿兜帽。”
喻文州慢吞吞地穿好鞋，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。这次他并没有笑，眼神中反而透出一股真诚来，让肖时钦心头一颤。喻文州缓缓地说：“首先，无论你做出了什么判断，都应该只关于‘我’，而不是‘我们’。其次，你所知只是我今晚穿了兜帽，就此判断我喜欢穿，似乎有些草率。” 他往门口走去，打开门时又回过头幽幽地望了肖时钦一眼：“这是我一个朋友的衣服。另外，我们并没有看到红酒就判断出年份的本事。是你桌上那瓶酒的标签正对着我。”
肖时钦看着他轻轻关上门，忍不住摘下眼镜开始擦拭。该死的，今晚自己怎么这么有失水准！不就是个吃周黑鸭的吸血鬼吗！
TBC